作者：陆南泉，中国社会科学院荣誉学部委员、中国社会科学院俄罗斯东欧中亚研究所研究员、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专家、清华大学等多所大学教授。
对俄乌冲突后中俄经贸关系的几点分析
陆南泉
摘要：俄乌冲突后,在处理好中俄两国政治关系的同时,如何发展作为两国关系重要内容的经贸关系,成为国内外十分关注的一个问题。2022年2月24日,普京对乌克兰发起特别军事行动后,很快遭到美欧对俄罗斯的经济制裁。在此背景下,俄罗斯不得不调整对外经济合作(地区)战略,进一步强化东移面向亚太。中俄在符合国际规范的条件下,在互利互惠的基础上,继续发展两国经贸合作。从俄乌冲突两年多来,中俄经贸合作的特点是贸易额高速增长,能源合作水平大大提高,中国向俄罗斯出口的产品中机电产品大幅度上升,中国与俄罗斯东部地区的合作可能性增加。中俄经贸合作在国家层面还是在区域合作方面,既要看到有利因素,同时也应该看到受制因素。
关键词：俄乌冲突;中俄经贸关系;现状与前景
01
引言
在世界经济全球化的大趋势下,在国与国之间经济联系日益紧密、各国之间的经济利益不可分割的条件下,作为互为最大邻国的中俄两国,如何使业已建立的新时代中俄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推动经贸关系的进一步发展,并依此来不断提高两国之间经济利益的依存度,特别在俄乌冲突后,在处理好两国政治关系的同时,如何发展作为两国关系重要内容的经贸关系,成为国内外十分关注的一个问题。
02
美欧经济制裁迫使俄罗斯
对外经济关系重大调整
2022年2月24日,普京对乌克兰发起特别军事行动后,很快遭到美欧对俄罗斯的经济制裁,并且一步一步升级,制裁覆盖面之广、强度之深都是空前的。据有关统计材料,截至2024年2月,美欧对俄罗斯的经济制裁达到16,500项。2024年6月12日,美国宣布对俄罗斯实施新一轮制裁,涉及300多个个人和实体。从大的方面来讲,美欧对俄罗斯经济制裁主要集中在以下三个方面。
首先是金融。金融领域的制裁是整个制裁中最重要的,也是对俄经济最具影响力和破坏力的。因此,美欧一开始把制裁放在金融领域,其主要制裁措施与目的就是要把俄罗斯踢出“环球银行同业电信协会”(SWIFT)。SWIFT结算系统为全球银行及其他金融机构、企业提供安全的金融信息传输服务。一家金融机构被禁止使用SWIFT结算系统,那么它基本上就中断了与全球银行间的市场联系。如果俄罗斯金融机构被禁止使用SWIFT结算系统,那么基本上就意味着这些金融机构将很难进行跨境资金转移,进而可能影响到俄罗斯全球资金往来和国际贸易的顺利开展。
其次是能源。俄罗斯是世界能源大国。长期以来,能源特别是油气对支撑俄罗斯经济有着十分重要的作用,是获取大量外汇收入与财政资金的主要来源,也是俄借助油气资源实现外交战略利益最大化的重要武器。美欧对俄能源领域实施制裁的主要措施是对俄能源产品实行禁运,不允许对俄能源领域投资,并断供油气设备、零部件。这一领域的制裁成为西方对俄制裁中极其重要的一项政策,并在不断强化制裁力度。另外,2022年9月2日7国集团财长会议决定对俄实行石油限价。
第三是科技。美欧在这一领域的制裁,主要措施是对俄出口特定产品和技术实施严格管制,列入管制的产品种类越来越多,如对可能用于军事、石油加工和航空工业的产品实行禁运,列入限制清单的产品包括通用电子产品、电子组装产品、电信设备、信息安全设备、传感器、激光设备、导航设备、航空控制系统和海洋技术等。特别要指出的是,美欧在科技领域对俄制裁,将对俄罗斯经济现代化与再工业化有着很大的影响,因为相当一个时期内俄罗斯工业部门的大部分设备依赖进口。
应该看到,从俄罗斯对乌克兰实施特别军事行动后,其经济一直处于困难状态。2022年GDP下降了1.2%。2023年,俄罗斯经济在克服2018年以来由新冠病毒大流行和西方制裁出现的严重衰退后开始复苏,2023年俄罗斯GDP同比增长3.6%,2024年前6个月俄罗斯GDP将增长5%左右。2022年俄罗斯经济没有崩溃,仅下降1.2%,之后还出现经济增长,这让人们看到俄罗斯经济的韧性与适应性。之所以出现上述经济情况,主要由于俄罗斯对美欧制裁采取的反制措施取得了一定的效果。另一个特别重要的原因是俄大力发展军事工业,从而带动了与军工相关的工业以及其他部门发展。其实,俄罗斯经济虽然有其韧性的一面,但也有其脆弱性的一面(见下文分析)。美欧等西方发达国家对俄罗斯的经济制裁,导致俄罗斯与这些国家在金融、能源与高科技等领域的合作基本脱钩。在这样的背景下,俄罗斯不得不在对外经济合作特别是进出口贸易方面,在地区上进行大调整,转向亚太国家,并更多注重发展与中国的经贸合作。
03
俄乌冲突两年多来
中俄经贸关系的状况与特点
俄乌冲突以来，中俄在符合国际规范、互利互惠的基础上，持续推进经贸合作。
2022年，中俄贸易额超2400亿美元，同比增长29.3%，占中国对外贸易总额3%，中国对俄贸易逆差380亿美元；2023年贸易额达2401.1亿美元，同比增长26.3%，其中中国对俄出口1109.7亿美元（增46.9%），自俄进口1291.4亿美元（增12.7%），2024年双边贸易额2000亿美元的目标提前达成。2024年前6个月，贸易额增长1.8%至1168亿美元，中国对俄出口516亿美元（降0.8%），进口652亿美元（增3.9%），且上半年俄对华出口商品近90%为石油、天然气等自然资源，据国内学者估计，2024年中俄贸易额约2700亿美元。
长期以来，能源是中俄经贸合作的“压舱石”，2022年能源贸易额占比43%，近年合作稳步推进。石油方面，2019-2021年俄对华出口石油量分别为7585.06万吨、8357万吨、7964万吨；2022年中国自俄进口石油8620万吨（增8.2%），价值583.7亿美元（增约43.9%）；2023年俄对华出口石油1.07亿吨，占其总出口量45.7%；2024年一季度进口2852.83万吨（增12.85%），前6个月进口55125万吨（增4.8%）。俄副总理诺瓦克称，2023年俄对友好国家石油、石油产品出口占比分别扩至86%、84%，对欧洲石油出口占比降至4-5%。
天然气方面，2023年俄对华出口天然气227亿立方米（增1.5倍），液化天然气339亿立方米（增23%）；2024年前5个月中国自俄进口天然气同比降5.6%，但整体呈增长趋势。俄气总裁米勒表示，“西伯利亚力量”与“远东路线”满负荷运营后，俄将成中国最大天然气供应国，“西伯利亚力量”管道输气量逐年增长，2024年将达年380亿立方米既定出口能力，2023年底俄对华出口天然气超合同额度。
此外，核电、农产品、煤炭等领域合作也很重要。核电领域，2018年12月田湾核电站一、二期建成，目前田湾7、8号机组及徐大堡3、4号机组已开工；煤炭领域，2022年中国自俄进口煤炭61806万吨，占当年进口总量23.2%，2024年前5个月进口额10.02亿美元。农产品领域，2023年俄农产品出口收入450亿美元（创纪录，远超军火出口120亿美元），中国自俄进口农产品76亿美元，成为俄农产品最大出口市场；2023年中国自俄进口化肥350万吨（占进口总额26.7%），2022年自俄进口镍及相关产品占进口总额18.75%。
出口层面，2022年中国主要消费产品在俄市场占有率飙升，汽车、手机表现亮眼。当年中国向俄出口11.7万辆新乘用车，超日韩成俄最大乘用车进口国，中国汽车品牌在俄市场份额达37%；手机领域，小米市场份额从2021年23%升至2022年约33%，超三星居首，真我、传音等品牌也大幅增长。
具体产品上，俄进口主要包括办公和数据处理设备、通讯及录音设备等。乌克兰危机前，俄办公和数据处理设备主要来自欧盟与中国，危机后，2023年5月数据显示，俄自欧盟进口该设备从2021年24亿美元降至不足5亿美元，自中国进口从21亿美元升至24亿美元；通讯及录音设备自欧盟进口从19亿美元降至4亿美元，2022年自中国进口从22亿美元降至21亿美元；电机及零部件2022年自欧盟进口从70亿美元降至46亿美元，自中国进口从46亿美元微升至48亿美元，预计仍有20亿美元市场空间；激光仪器2022年自欧盟进口从33亿美元降至20亿美元，自中国进口从8.6亿美元微降至8亿美元，预计仍有12亿美元市场空间。
同时，中俄跨境电商持续发展，中欧班列2020年发车50列，2022年达774列；航运大幅增长，中国主要港口基本都有至俄航线；俄跨境电商平台Ozon还与中国邮政深度合作，助力打造中俄跨境电商物流体系。
从俄乌冲突两年多来中俄经贸合作情况看，呈现四大明显特点：
第一，贸易额高速增长。2019年、2021年中俄贸易占俄外贸总值比例分别为17%、18%，2022年升至22%，2023年进一步提高到34%，2022年后俄1/3外贸依赖中国。
第二，能源合作水平大幅提升，主要是矿物原料燃料，能源占中国自俄进口的75%。以石油为例，俄乌冲突前中国自俄进口石油一般占中国石油进口总额16%左右，2023年升至22%。
第三，中国对俄出口机电产品大幅增加。2023年，中国对俄出口的化学制品、塑胶制品、机电设备等5类产品增幅显著，这些都是俄急需产品。其中机电设备出口绝对值最大，占对俄出口总量四成左右；车辆等运输设备出口绝对值不大，但2021-2023年增幅达3.6倍；精密仪器两年增幅也达52%。
第四，中俄经贸关系迅速增长，更多受俄乌冲突这一特殊情况影响，而非两国经济发展特殊需要所致。
04
俄罗斯对外经济合作战略
进一步强化东移,面向亚太
俄乌冲突后，俄罗斯提出远东大开发，设立超大经济特区，并明确将中国作为主要合作对象。中国参与俄罗斯远东大开发日益受到国内外关注，原因如下：
第一，东部地区尤其是远东一直是俄罗斯重点发展并寻求国际合作的区域。第二，2021年9月，俄罗斯原国防部长绍伊古提出迁都西伯利亚、建设中型卫星城及扩充太平洋舰队的建议。在俄乌冲突持续升级的背景下，该建议更具现实意义。第三，乌克兰危机后，俄罗斯遭受西方严厉制裁，国际环境恶化，促使俄转向东方，加强对华经贸合作，尤其重视远东地区合作。第四，2023年3月，习近平总书记访俄期间，双方签署《2030年前中俄经济合作重点方向发展规划》联合声明，达成80个重要项目投资协议，总额1650亿美元，项目主要集中在俄东部及远东地区。
合作内容超越能源领域，涵盖铁路、公路、航空、河运与海运等基础设施建设，推动形成立体交通网络。双方致力于提升投资合作质量，扩大高附加值产业合作，中国将增加汽车等产品出口。首次提出在大宗商品和矿产资源领域开展长期互惠供应合作，加强资源深加工产能合作，保障中国稳定获取俄原材料。此举将促进中俄边境“互联互通物流体系”建设，推动形成产业大循环。
双方约定在八个重点方向推进合作：
(1) 扩大贸易规模，优化结构，发展电商与创新模式，提升投资合作质量，深化数字经济与绿色可持续发展，优化营商环境。
(2) 大力发展互联互通物流体系，保障货物人员便捷往来，完善边境基础设施，提升口岸效率。
(3) 提升本币结算比重，加强支付现代化与金融市场合作。
(4) 深化能源全领域合作，推进战略项目，保障能源安全，推动能源转型。
(5) 加强冶金、化肥、化工等大宗商品及矿产资源长期合作，推进资源深加工。
(6) 促进技术与创新交流，保障高水平技术发展。
(7) 推动工业合作升级，构建本土产业链，提升附加值。
(8) 提升农业合作水平，保障粮食安全，扩大农产品准入与投资合作。
双方还将深化人文、教育、科技、文化等多领域交流，挖掘地方与边境合作潜力。
俄罗斯远东大开发具有三大特点：一是规模大，需大量投资；二是俄方积极主动，从普京到地方官员积极推介并提供优惠。普京提出给予中国投资者三大特权：治外法权保护、税收减免、可采用中国标准建设铁路；三是明确以中国为主要合作对象。普京还强调推进中俄能源合作，加快“西伯利亚力量2号”管道建设，计划每年向中国输气980亿立方米以上和1亿吨液化天然气。
俄罗斯推进远东开发的战略意图包括：一是应对西方制裁，通过发展东部地区实现经济稳定发展。该地区集中俄75%-80%的资源，对全国经济至关重要。普京称发展远东是俄21世纪优先事项。二是推动对外战略东移，减少对欧盟依赖，实行能源出口多元化。三是基于国家安全考量。绍伊古提出的迁都建议反映出俄西部面临的安全风险，发展东部有助于战略纵深布局，提升战时应对能力。
俄罗斯强化东移战略，推进东部开发开放，将对中俄经贸合作产生积极影响。中国东北与俄远东已有良好合作基础。在当前国际格局变化和俄经济形势背景下，俄方推动远东大开发并强化对华合作，中国在合作中的主动性和地位将提升。
据俄媒报道，2022年俄远东对华贸易额达220亿美元，较2019年增长一倍。2023年6月，俄远东和北极发展部部长与中国黑龙江省省长会晤，讨论扩大经贸合作，优先发展运输走廊、基础设施、高科技、加工、农业、旅游等领域合作。俄方愿为中国投资者提供旅游设施建设用地，并研究在大乌苏里岛设立特殊优惠区和口岸的可能性。布拉戈维申斯克-黑河公路桥和下列宁斯克-同江铁路桥建成进一步促进边境合作。2022年，黑龙江与俄远东贸易额增长41.3%。中国企业在远东已投资51个项目，总额超8130亿卢布。2022年黑龙江对俄进出口总额1854.7亿元，增长41.3%；2023年达2103.9亿元，增长13.5%，对俄贸易占该省外贸总额70%。2024年1-5月，对俄贸易额965.1亿元，同比增长2.9%。
05
中俄经贸合作前景分析
(一)有利因素
第一，较强的互补贸易结构短期内难以改变。在美欧经济制裁背景下，这一结构将持续强化。例如，俄罗斯与欧盟能源合作基本脱钩，将强化与中国的能源合作。2023年5月，俄罗斯总理米舒斯京率团访华时表示，将与中国能源合作视为无条件优先事项，承诺长期稳定供应。机械设备领域，因欧美禁运，俄罗斯原自欧盟进口占45%，现可能转向中国进口。日用消费品如纺织、轻工类产品，中国占俄进口超三分之二，西方企业撤离及俄居民购买力下降，为中国提供更多出口机会。
第二，中国市场规模大、容量足，俄罗斯可充分利用这一市场，共享开放机遇，体现中俄经贸合作韧性强、潜力大的特点。
第三，共建“一带一路”推动中俄合作。俄乌冲突后，俄罗斯对“一带一路”态度转趋积极，旨在争取更多中国经济支持。
第四，区域合作成为重要趋势，加强与最大邻国和战略伙伴的合作，对推动双边经贸具有重要意义。
第五，俄罗斯经济虽具韧性，但脆弱性明显，发展前景存在诸多不确定因素，最大变数为俄乌战争持续状态。若战争延续至2025年，军工扩张及能源出口保持高位，经济或可维持一定增长。但中长期看，无论战争如何结束，俄经济难言乐观，原因包括：(1)军备竞赛长远拖累经济，历史上有苏联教训；(2)经济仍未摆脱能源依赖，2024年石油、天然气产量预计下降，出口风险增加；(3)经济结构性问题突出，创新不足，企业技术投入低，科研经费严重不足，人才流失严重，工业设施老化，人口减少导致劳动力短缺。
国际环境方面，不利因素未减：(1)俄与西方关系恶化，制裁持久化、扩大化；(2)世界经济复苏乏力；(3)国际经济关系政治化，保护主义抬头；(4)资金短缺因制裁、通胀、投资环境恶化及资本外流而加剧。在此背景下，俄罗斯需进一步强化对华合作。
(二)制约因素
中俄经贸合作亦存在多方面制约：
第一，经贸合作客观受制因素包括：(1)投资合作属企业行为，难以靠行政命令推动，资本趋利且需安全环境，乌克兰危机持续影响投资意愿；(2)贸易结构单一脆弱，过度依赖能源，受国际价格波动影响大。中国难以完全消化俄原对欧出口油气规模，且新能源发展将逐步减少原油需求；(3)联合生产项目少，相互直接投资规模有限，截至2020年初，中国对俄直接投资累计37.36亿美元，俄对华仅2.82亿美元，投资不足难以带动贸易发展；(4)资金短缺困扰俄方，2025远东发展规划需3300亿美元，国内仅能筹集1500亿，财政预算收入下降，油气收入锐减；(5)货物运输能力严重不足，铁路运力缺口大，压站、压港现象突出；(6)美欧制裁下银行支付不畅，美方威胁制裁中俄交易企业与银行。
第二，行政管理方面，俄罗斯法律不健全、政策不稳定、司法腐败，行政效率低下，外资项目审批繁琐、周期长。
第三，社会历史因素影响区域合作，俄方存在矛盾心态，既需与中国合作开发远东，又担忧所谓中国“移民威胁”和“人口扩张”，不时出现反华言论。此外，中国在敏感领域对俄合作可能面临欧美二级制裁风险，需尽力避免。
06
值得思考的几个问题
(1) 两国经贸关系的发展，在政治上必须坚持中俄间不结盟、不对抗、不针对第三方的“三不”原则。中国并非俄乌冲突参与方，始终坚持尊重各国主权和领土完整，遵循联合国宪章宗旨和原则。习近平总书记在二十大报告中指出，中国坚定奉行独立自主的和平外交政策，依据事情本身的是非曲直决定立场，维护国际公平正义。坚持“三不”原则使中国在国际事务中把握主动，推动构建公正合理的国际秩序，也为中俄关系奠定坚实基础。2024年4月，王毅外长提出中俄要坚持“五个始终”，其中包括始终坚持“三不”原则和追求普惠共赢。
(2) 发展中俄经贸合作，不应影响中国与美欧等重要经济体的关系。近年来，美国推动产业链重组和供应链调整，已对中美经贸带来影响。2023年，中美贸易额同比下降11.6%，对美出口下降13.1%；中欧贸易额也下降1%。墨西哥等替代供应链国家受益明显。中俄经贸合作虽有助于俄方，但需兼顾中国与西方国家的政治和经济关系，考量长远战略利益与国际影响力。
(3) 中俄合作需防范美欧二级制裁，维护中国国际形象。美国政要指出，中国对俄出口部分军民两用产品有助于其国防工业，并称若中国不加以管控，美将采取行动。因此，中方应在支持俄罗斯的同时，避免直接卷入冲突，防止损害与西方关系。
(4) 能源合作应坚持进口多元化战略，不宜过度依赖俄罗斯。
(5) 双边贸易中银行结算障碍突出，短期内难以彻底解决。
总之，推进中俄经贸合作需统筹国家与区域层面，客观分析机遇与挑战。合作过程中可能出现各类问题，中国参与俄远东开发，应深入研究当地实情及俄罗斯国内外环境，审慎评估合作可行性与前景
文献来源：原文载于《中外交流研究》2025年第1期，第1-14页。参考文献详见原文，引用请以期刊版为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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